2016年2月15日 星期一

以瑜伽行者為目標 (中)


撰文者:Sananda
文章來源為MYM New York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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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前文)以瑜伽行者為目標 (上


為了找到我們的幸福而去尋找生命的意義,最終將實現的目標是消除我們的「自我」、「我的」和「我擁有的」。這並非故弄玄虛,也不是文字遊戲,我們必須通過切實的體驗來實現真我,智性上的理解僅是第一步。


總結我的想法,追求生命的意義會引導至實現真我,也就是移除「自我」、「我的」和「我擁有的」,而這正是瑜伽的道路。

人人都希望可以「更好」,我們希望創造更好的明天,我們希望今天能解決昨天所遭遇的問題,我們希望無論承受什麼樣的苦痛都能變得強壯和堅定。而我認為,人類最終的目標就是成為瑜伽行者。


許多人可能會發現瑜伽行者的生活方式很怪異,他們並不會沈浸於世俗的享樂、對於金錢、名聲甚至穩定的生活沒有依戀;他們滿足於簡單的生活,同時不會熱衷於奢華的生活方式,他們生活的方式也許是那些在社會中努力奮鬥、立志比別人強大、富有的人所無法理解的。但是,如果瑜伽行者知道生命的秘密,且他們生活在我們尚未了悟的真實裡,那麼答案必定在他們的生活方式中。


人們為什麼匆忙地奮鬥?其原因同樣也是渴望內心的平靜,我們努力變得強大是為了求得一個牢不可破的、永恆的、普遍的寧靜。我們所追尋的是一樣的,唯一的差別只是方向。我們可以藉由膨脹自我(ego)來與各種敵人較勁;然而,當瑜伽行者消除了自我的同時,也消滅了敵人。我們越是試圖保護自己,敵人也會變得更強大。


當我們放下了自我,真我於是覺醒。


好了,你們當中很多人已經知道這些事情。現實情況是,我們知道卻不做或做不到。的確,我們知道若能夠過著瑜伽的生活方式是很棒的,並且想成為瑜伽行者。但同時,心智被世界的魅力所吸引著,且我們想要享受和體驗這些樂趣。


「為什麼我們不應該享受這個世界?」


「生命短暫,藉由享受和品味這個世界來體驗活著的樂趣有什麼不對?」


「我為什麼不應該滿足於為一家優秀的公司工作,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不奢侈地、和平地、幸福地生活著?」


「為什麼我不應該享受會帶給我快樂的最新電子產品、旅行、享用美食、做我能做的服務,並過著平靜的生活?」


「嚴格的修行生活是艱苦的,且放下是困難的,為什麼我不應該滿足於感恩地過著健康的生活就好,何必去夢想著要實現絕對的開悟呢?」


這些想法也曾經盤旋在我的腦海裡……



生命的意義‧第二部分


我對幸福的觀點,在現代可能是很普遍的。


這種想法是吸引人的,因為在這種想法下,只要適度地練習瑜伽,透過體位法與冥想調整身心,應用瑜伽的教導在日常生活裡,愛他人並為其服務,在生活裡享有適度的樂趣而不過度執著—這聽起來的確相當合理。


瑜伽的教導對於減少痛苦是非常有用的,而且體位法和冥想確實能強化身體與心靈,對於引領人渡過生命的風暴是非常有幫助的。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意味著我的願望就是:「透過將教導適當地應用在日常生活中來享受人生」。這聽起來真的似乎是合理的,但事實上,基於三個理由我反對這樣的想法。


首先,事實上生命並不會如我們所願,上述的願望是基於我擁有好的社會地位,基於我有良好的經濟狀況、健康、人際關係和工作各方面的前提所做的假設。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假設我們出生的環境是由業的法則所支配,也就是說,它是不受意願的支配且不為我們所控制的。實現幸福必須仰賴著過去的行為,但沒有人能對自己過去的行為有完全的自信,也沒有人知道卑微的生命何時將謝幕。即使生活一帆風順,這樣的人生到底有多少價值?享受著適度的樂趣和品嚐著適度的苦難,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


當然,你可以不去思考生命的意義,帶著某種程度的滿足感,讓生命隨時間流逝。然而,即使你看似過著快樂悠閒的生活,事實上,你仍然是內心各種欲望的奴隸,就像是一條悲哀的魚,拼命掙扎著想要在乾涸的岸邊找到一個小水坑,卻不知道身旁就是一片寬闊的海洋。


此外,我們總是忘記了「死亡」。古老的經文《奧義書》提到:這世上最令人費解的就是,沒有人認為死神會降臨,但事實是你無法保證明天或死亡哪一個會先來臨。我們雖然知道,或至少理智上能理解,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死去,但實際上我們不會認真去面對自己的死亡。當死亡降臨時,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朝露,轉瞬即逝。


其次,沒有所謂的「適度地練習瑜伽」這樣的事情,瑜伽的特點就是「徹底」。我認為瑜伽行者們的生活方式中展現了「徹底」的精神,他們徹底地解開了心智的運作,而現代科學或心理學由於缺乏對真理的探求,仍然無法完全解析這一點。


舉例來說,我們知道,「為他人行善」是一件好事,所以會讚美聖人的行為,例如德蕾莎修女。但是,如果審視內心,會知道我們還無法完全放棄個人的歡愉;我們所尋求的生活,混合了自我享樂以及服務他人的快樂。乍看之下,我們可能會說服自己這樣就夠了,但瑜伽修行者的目標,是徹底的自我犧牲和自我捨棄。自我(self)是以自我為中心的意識(ego-counsciousness)。透過徹底地拋棄自我的私慾,瑜伽修行者力求喚醒真實的自己(True Self)。


傳統對於幸福的觀點和瑜伽行者生活方式之間的差異,在於接受或放棄自我的私慾。假設世間對於幸福的觀點是以滿足利己的欲望為前提,這就與瑜伽的真理互為矛盾;然而自我私慾這樣的描述其實是模糊不清的,「實現瑜伽」的欲望是一種自我私慾嗎?答案是否定的。


驅使心產生欲望的力量是一樣的,但重要的是欲求的對象為何。因為世上的一切必然是有限的,它們不是真理,也非永恆,正因如此,它們只能是自我私慾的對象。然而,如果欲求的對象是瑜伽,這意味著對象是永恆不變的真理;當對瑜伽的欲求達到極致,它將成為「普世性」的欲求,那就不是自我中心的。


因此,這種享受生命的生活,適當地挪用瑜伽的方式,便不再是瑜伽。在實踐過程中,這種情況可能會發生,但只要瑜伽行者堅定地保持瑜伽的初衷,這份追求就不會半途而廢。所以,享受著半調子瑜伽的生活方式,等同於放棄瑜伽,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如果只有做一半,倒不如全部都不要做。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第三個:我的靈魂無法滿足於這種半調子的瑜伽。即使我這輩子都不缺乏感官上的享樂,但若當自己的人生已來到盡頭,卻尚未觸及瑜伽行者已經實現的境界,如此,我仍然會認為自己的人生是失敗的。光是想到這一點,我就不禁唏噓悲嘆。


您可能會持反對意見,認為像瑜伽行者這樣聖者般的存在是非常特殊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們那樣實現真理;對於普羅大眾來說,與世間做出適度的妥協,在日常生活中體驗喜怒哀樂,不也還不錯嗎?


但是,這種妥協後的理想並無法說服我的靈魂。假設我愛上一個身份地位遠高於我的人,我能因為地位不同而放棄愛她嗎?她是人,同樣的我也是,社會地位只是心智的產物。同理可推,即使我煩惱纏身、罪孽深重,我仍然可以像佛陀一樣尋求開悟。這不就是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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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瑜伽行者為目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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