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9日 星期四

轉變,在遇到Shri Mahayogi 之後



撰文者:Lynn

在2013年遇到Shri Mahayogi之前,有七年的時間我總是旅行於不同的國家,以便參加各種不同的瑜伽研習營或是師資訓練。雖然還不確定要尋找的是什麼,但能夠從忙碌的生活中脫離出來,並且感覺自己在努力靠近瑜伽的教導,就足以讓我安排一次又一次的旅行,只是每次從「美好」的瑜伽假期結束之後,就必須再次進入瘋狂的教學行程中以賺取下次假期的費用。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切就像倉鼠瘋狂地在滾輪上沒有目標地不斷奔跑一樣,即使在課程中及經典裡學了許多瑜伽的教導,卻無助於讓我看見生活中的混亂,更看不見意念與行為上的矛盾,最恐怖的是,認為這一切是絕對的理所當然。

2013年我在紐約度過了令人難忘的夏天及秋天。當時慷慨借宿的朋友是Shri Mahayogi的弟子,常常在言談中透露了他對上師的愛,這些對話讓我回憶起幾年前影響我頗深的一本書 《一個瑜伽行者的自傳》 。當時為了能進一步探索瑜伽,旅居英國學習英文;人在異地,這本自傳在那段時光裡陪伴著我這個渴望探索靈性世界的靈魂。在書中,尤伽南達 (Yogananda ) 年紀很小時就渴望尋找自己的上師,不斷地在心中祈求,並常常因為這樣內在的祈求而淚流滿面,這樣的祈求引發了我的共鳴,「這輩子有機會遇到我的上師嗎?」在冥想中問了自己這個問題,而回應我的是不斷流瀉而下的淚水。

過了很多年,心中那曾經有過的呼喊漸漸被各種活動所掩蓋,甚至想過,也許在這所謂現代的世界中不再存在這樣純粹的師徒關係。直到第一次在Cave(註1)參加了Satsangha(註2),看見Shri Mahayogi 與弟子間眼神的互動,在那之間流轉的是深深的愛與信任,心中又再次出現對於Guru的渴望。但Shri Mahayogi會是我的上師嗎?我不知道,這是一件需要多麼慎重以對的事啊!在那一次的聚會中,我問了什麼是真實?上師跟弟子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Shri Mahayogi 帶著相當慈愛的眼神,堅定的口吻回答著我的問題。雖然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些文字像是來自於外太空一般地難以理解,我卻被那純真的笑容深深吸引,那樣的慈愛使我的意識不斷地擴展著,即便有時他必須以嚴厲的口吻回答弟子的問題,仍然能夠感受到那是來自無條件的愛。

一位弟子問Shri Mahayogi:身為弟子的責任是什麼?
Shri Mahayogi回答:是能夠謙遜的接受教導並加以實踐。

雖然每次參加Satsangha都非常的喜悅,但隨著參加次數的增加,我也開始越來越焦慮——我能夠實踐這些教導嗎?回顧我的生活,若要實踐這些教導,意味著我要推翻所有原本對未來的想像,因此我小聲地在內心問自己:對於真實的追求真的是我想做的事嗎?原本的生活不也很好嗎?不也是瑜伽老師的光環外加不錯的收入才帶我走到今日的嗎?內心不斷地掙扎著。直到一張當年Mission的傳單再次映入我的眼簾,才讓我看見自己對於這個物質世界的追求其實來自於無知,這張傳單上印著:

學生問:
一個人要怎樣增強他想了解 “真我”的熱情呢?

大師:
你必須先正面回答以下的問題
我是誰?存在是什麼?神是什麼?

然後,相反的,
這世界是什麼?
什麼是快樂?什麼是痛苦?
什麼是幸福?什麼是不幸?

你必須徹底地去探尋這些答案,如果你這麼做,
你尋求 「真實」 的渴望肯定會增加,那就是真正的熱情
(短暫的停留)
這些是普世的問題。

看著這張傳單好久好久,我還無法回答這些問題,但原本相信的世界卻在慢慢瓦解中。

更加確立這一切的改變,是在隔年的京都之旅。 那是一個相當寒冷的三月天,我體驗到第一次在京都掃廁所,第一次協助料理晚餐,第一次聽著這些瑜伽前輩們述說自己的故事及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挑戰及信念,深深地為他們是這麼認真在過 「人生」 而感動,但仍然無法理解,為何大家能夠如此賭上自己的一生而踏上真理追求的道路呢?直到在Satsangha中,我問了Yogi 桑(註3)一個問題:如果這一切最終都會消失,又重新建立,反覆不斷,那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Yogi 桑回答: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在於幫助每一個人了解這一切是一場夢,並且從夢中醒來。Yogi 桑的回答讓我久久不能自己,再一次他帶著慈愛笑容的堅定眼神深深地看進我的靈魂。是啊!過去歲月的紛擾、快樂、痛苦或是幸福,在當下這一刻都像夢一般,為了追求這些夢一般的成就,一般人包括自己不也賭上自己的一生在努力嗎?但最終一切會消失的空虛感重重地向我襲來;同樣要賭上一輩子,永恆不變的真我不是更值得去努力探尋嗎?這樣的思想悄悄地在我心裡萌芽。

感謝在這一趟旅程中盡最大力量協助我及同行表妹的前輩們,特別是Anandamali 桑, Takafumi 桑及Yohei 桑,他們的友愛保護了我心中那初萌芽的念頭,看著他們堅定的走在這條道路上的背影,不斷地激勵著我。從前輩那得知,佛陀曾說過:看到我肉身的人不見得是我的弟子,實踐我的教導的人,才是我的弟子。但要如何實踐呢?前輩們在京都或是紐約堅定地一起練習及生活著,讓我知道Sangha (註4)的重要性,除了互相抵勵、啓發也幫助彼此磨除掉不屬於真實的自我(ego)。在台北也需要Sangha 的力量吧!我是不是能夠分享Yogi 桑的教導給在台北的同學們,慢慢地讓Sangha成型呢?這樣的想法受到了Shri Mahayogi 的祝福,並承諾將時時刻刻和我在一起並努力著,Yogi 桑的文字成為我內心的勇氣及力量,因此在回到台灣後開始帶領一週一次的Asana(即體位法)與冥想的練習,分享Shri Mahayogi的教導。

但事情有這麼順利嗎?Yogi 桑曾說:看得到的Samskara只是冰山的一角。
從京都回到台北後,隨即遇到頑強的慾望和自我,在挑戰著剛立下的決心。有好幾個月面對接踵而來的海外教學邀約,心裡不禁想著:再一年吧!做完這一年北京及印度的教學計劃再來好好實踐Yogi 桑的教導吧!但自己真的能像過去那樣教著那些連自己都慢慢不再確定甚至不再相信的練習方法嗎?或是說能夠分享自己都無法實踐的瑜伽教導嗎?我真的能夠教瑜伽嗎?感謝Yogi 桑讓我在第二次京都行得到了答案。

記得有一位同學曾經在課後問了我一個問題:「Lynn,這麼多年的瑜伽學習及探尋,遇到這麼多的老師,為什麼妳會選擇追隨現在這位老師呢?」
是啊!為什麼是Shri Mahayogi呢?

在紐約時持續地參加了幾次Satsangha,時常聽到「實踐教導」這幾個字,有位跟隨Shri Mahayogi 15 年的前輩跟我解釋,這15年來從上師那得到的教導總是單純的,但上師總是告訴他們要「實踐」。只有真的處於「真實」的老師能要求弟子「實踐真實」吧!世界上能夠用語言給與教導的老師很多,但真正能夠引導學生走向真實存在的只有存在本身吧!

這樣的想法,在第二次京都行中某一次的Satsangha裡被証實了。Yogi桑回答前輩Takafumi 桑說:剛開始我們會追尋,希望達到喜悅的狀態,但之後你會「成為」 「喜悅」 本身。說完Yogi 桑充滿笑容不斷地看著我,在那眼神中我感受到純粹的存在,有那麼一刻鐘我感受到Yogi桑就是喜悅本身及自己心中滿滿的喜悅,我發現自己再一次地任憑眼淚在笑容中不斷流下。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上師所給予的「Darshan(註5)」,其中包含著滿滿的祝福及愛。也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無法教授瑜伽,即使再花一年的時間去完成這些滿足自我的教學計劃,所有的努力也將再次像夢境一樣宣告這一切對我來說只是浪費時間,最終我還是會被其中的虛假及空虛所擊倒吧!

再多的言語都無法表達對Yogi 桑的感謝,那一次從京都回到台北後,我們更積極地運作台灣的Sangha,即使知道也許一開始不會所有事情都做得正確,但我相信秘密就藏在行動裡!一群固定練習、想探索真實或真正的喜悅及自由的同伴們也這樣成型了。目前我們一週有兩次Asana與冥想的練習,每個月還有一次的讀書會及不定期的聚會。所有的行動因為對於真實的追求,讓我感受到每一刻當下的意義。雖然我沒有像尤伽南達那樣一眼認出了我的上師,但上師與弟子之間真實情感的流動卻在我體內確實發生著。如今我知道我正在接受Yogi 桑充滿愛的引導,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神的祝福。希望能將這份祝福分享給在台灣的Sangha。


註1:Cave,洞穴,Mahayogi Yoga Mission的紐約分部的別名。

註2:Satsangha,即「真理集會」。
註3:Yogi桑,即Shri Mahayogi,也有日本弟子以敬愛的態度暱稱其為Yogi桑。
註4:Sangha,瑜伽實踐者所組成的團體,定期聚集在一起練習、學習,互相砥礪、努力實踐教導。
註5:Darshan,即「神視」,字面意義為注視,意指祝福、恩寵。
         聖者的注視被認為可以給予我們自由。弟子可以藉由上師的注視而加速靈性上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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